
相册,流年
在凉风习习的初秋傍晚,整理书橱的时候,不经意翻到陈旧的相册簿。厚厚的一本,积攒了十七载春秋的记忆。打开橘黄的落地灯,在一片氤氲的暖色中,循着一张张纯净而明媚的笑靥,徐徐走进未央的过往。翻开扉页,第一张
在凉风习习的初秋傍晚,整理书橱的时候,不经意翻到陈旧的相册簿。厚厚的一本,积攒了十七载春秋的记忆。打开橘黄的落地灯,在一片氤氲的暖色中,循着一张张纯净而明媚的笑靥,徐徐走进未央的过往。翻开扉页,第一张是小学一年级和同桌在池塘边拍的照片。我们的身后是明净的水面和一排排小树苗。是的,那是记忆中最清澈隽秀的大池塘。照片中的我们,就住在池塘岸边,悠悠童年,菁菁可见。
我们的小学校坐落在离池塘约一百米的地方,池塘边是一排排白玉兰和稀疏的杨柳,出了村口,这里便是我们通往学校的必经之路。从第一天上学起,这些温暖潮湿的土壤中便留下了我儿时难忘的记忆。如今,温黁的片段在双手的摩挲下,渐渐苏醒,于指尖绽开朵朵绯红的云霞,映衬这烟雨如梦的童年。
记忆中的池塘,原先是个荒草地。90年代初,打我刚上小学起,便修建成一个大大的池塘,里面有村民联合承包种植的鱼虾苗。塘埂不宽,约摸一米五。我和同桌的晓云上学经过这里,尤其在下雨时,会格外小心。记忆中的雨天,我们会合伙撑一把大大的黑布伞,脚上套着粉嘟嘟的雨靴,相互搂着,小心翼翼地走在塘埂上。是的,需要格外小心,因为这里经常有人滑到,栽成泥人,甚至掉进池塘。妈妈说,要和小朋友一起走,老师说上学放学最好有个伴,晓云说,丫丫,我们一起吧。于是,寒来暑往,水面上晃动着斜斜弱弱的身影,蓝天上一朵连一朵干净的云……
放暑假的时候最喜欢和晓云一起来这里玩,尤其是村里的大哥哥撒网打鱼的时候。看着一网网鲜活肥壮的鱼虾从水面被打捞起来的时候,我们异常兴奋,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帮着大哥哥挑拣大胖个儿的鱼,而我们从中也能得到的一些报酬,有时是两条长着长长胡须的“鱼伯伯”,有时候是古灵精怪的禾虾,每每此时,我们都会急忙把这些可爱的小生命投放到池塘里去。
时光变迁,小学六年的时光倏然即过。当一户户养鱼专业户因此而发家致富的时候,他们把眼光投向了更大利润的生意场,池塘因此渐渐被生活垃圾和污水充斥其中,再也没有鱼戏莲叶、家禽戏水的画面,而村里越来越多的自建楼房和小货车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为了出行便利,一些做起生意的村民集资将这狭窄的塘埂拓宽、修整,建成一条平坦的水泥路,延伸出三百多米,一直到村头的主干道。自此以后,上学的孩子们不需要穿笨拙的雨靴,更不用担心一身泥泞和随时栽倒的危险,渐渐地,这条路上出现了自行车,三轮车,农用运货车,面包车,夏利的士,甚至是体形庞大的大挂。路两旁的白玉兰和杨柳用壮硕的身姿和繁茂的枝叶向人们讲述着六年里小村的变化。同时,路面上扬起的大片灰尘以及四处飘散的白色垃圾也同生病的池塘一起,给曾经干净原始的村庄贴上不雅的标签。
上了初中,举家乔迁至商业街。期间偶然回过几次,看到那一潭臭水,心生怜惜。九九年国庆前夕,在异校读初二的晓云在电话里特别提到村里的那座池塘恢复了往昔的容貌,路边还修建了一个别致的垃圾房。随着家家户户通上了自来水,村里集资整改简陋的茅房,统一规划的污水通道,池塘的污染源头基本上被掐断,一池碧绿,鸭子嬉戏,鱼翔水底,人影卓卓,如我所愿。听着晓云绘声绘色的描述,我有一种想搬回去的冲动。我的村庄,我池塘,我的童年,统统掩映于绿树红花间,怎不叫人迷恋?
思绪回落,眼前一张张稚嫩纯粹的相片勾起若干回忆,过去的影像如浮光掠影般从指尖掠过,留下的是日新月异的变化。
记得考上重点高中妈妈给我的奖励是一个当时很流行的傻瓜照相机。没有复杂的操作,只需按一下快门,所有景物就会被定格成永恒。于是,自那时起,穿梭在车水马龙的闹市区,两点一线的生活也被赋予了学习之外的另一种责任和意义。教学楼旁的亭台水榭,拱桥廊坊,图书馆边唯美的樱花,操场的塑胶跑道,都是我们镜头下的诗画。学校围墙外热闹拥挤的大街小巷也有我捕捉到的千姿百态的镜头:嘈杂熙攘的环境给交通秩序和治安管理带来了很多麻烦。凌乱的小摊点,随意占道泊车,乱穿马路,历史悠久的城隍庙门也因处于闹市中,全身上下也被挂满了各种广告牌,脏乱差的现象让这个小城一角不堪重负。“时代在进步,但我们不能把经济建设作为搪塞和回避精神文明建设的借口。”这是我高一时在一张照片背面写下的一句话。
高三那年,由于忙着高考备战,同时也基于无声的呐喊并不能给这小城一角带来任何改变,我把相机锁进了箱子,没冲洗的胶卷也一并丢在和黑暗中。照片在这时出现了断层。然而,我清晰地记得,高考结束,去学校填志愿的路上,分明看见路的一侧围起了铁皮栅栏,里面有机器轰鸣。学校周围的违章建筑划上了大大的“拆”字,对面的庙塔上花花绿绿的广告牌不见了……一切都在尽然有序地进行着。待大学一年级结束,在高中QQ里和一个住在母校职工楼的同学叙旧时,他从六楼拍摄了一些周边的照片传给我,让我不禁拍手叫好(当然,他的数码相机和摄影技术亦让我钦佩。)。照片里的城区犹如一位经过化妆师精心修饰过得女子:黑油油的柏油路面,琳琅满目的新商铺,一座座经过立面整治过的楼体,井然有序的交通,还有道路两旁漂亮的绿化带,让人耳目一新。二零零四年的初秋,我收到的这张照片是老同学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我在这张照片的背面亦留下了一行字:“时间是个出色的化妆师,他将我眷恋的家乡打扮地如此妖娆”
二零零八,北京奥运,举世瞩目,亿万万人的焦点。作为奥运圣火传递的驿站,作为奥运会一个项目的主赛场的承办城市,我们的家乡准备了三年多的时间。气势宏伟、建造独特的体育中心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同时,全市主干道的大建设和城市美化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充满朝气与活力的现代化新城区,拥有最新科研成果的科教基地,等等等等,让这个发展中的城市越加成熟和现代化。当奥运圣火传递到这座历史名城时,我们家乡为之沸腾、为之振奋,为之泪流满面。十几公里,人头攒动,呐喊声、喝彩声震慑天际。我们在欢呼,为了同一个世界,我们在雀跃,为了同一个梦想!是的,那一天,我们把自己的生命溶进圣火,与之共存!绵延十几公里的传递路线,永远载入家乡的历史中,成为璀璨的夜明珠。
十七年前,一个稚嫩甜美的女童,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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