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
寒假里,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傍晚时分独自一个人拎着相机去长江边上漫步。在寂寥的江边依栏,看夕阳渐变徐徐下,看船只来往擦肩过,看江水粼粼向东流。深冬季节,滨江公园里的常绿植物屈于江风的淫威,收敛了
寒假里,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傍晚时分独自一个人拎着相机去长江边上漫步。在寂寥的江边依栏,看夕阳渐变徐徐下,看船只来往擦肩过,看江水粼粼向东流。
深冬季节,滨江公园里的常绿植物屈于江风的淫威,收敛了往日的跋扈。它不再向游人张扬它那生命的翠绿,而是蔫头巴脑瑟瑟缩缩地抱成一团,呈现出来的是或掺了点红或带了点驼的黛色。随处可见的是河堤或桥下那一丛丛、一簇簇像树一样高的野芦苇。高高的茎顶着絮已落得差不多的芦花,箭一样的直指蓝天。长长的条形叶子,由于卸去了所有的水分,乐得随风盈舞,像舞女柔若无骨的腰肢从四面八方折向地面。远看那一丛丛的芦苇,形如在空中率性绽放的礼花,只是颜色没有礼花的绚烂。焦距推近,出现在我镜头里的是风干了的麦秸色。它退却了往日的繁华,在寒风中摇着那张枯黄而又哀怨的脸向我——唯一的一个欣赏它的游人谢幕。
栏杆下面,滔滔江水前仆后继地拍打着堤坝,来不及向堤坝诉说它的依恋和它的无助,就承载着千钧的巨轮和万种的情仇一去不回头。斜阳西坠,它把自己那最后胜利似的哂笑洒向江面,阔大的江面宽容而憨厚地接纳了它,把它变成无数金黄的酒窝,盛满了祝福送给远去的航船和江岸上那个望着远去航船在心里默念“过尽千帆皆不是”的孤独驻足的我。这时脑海里在萦回着这样一首歌:
江水向东流它一去不回头
为什么江水悠悠
带不去我的烦忧
江水向东流它一去不回头
为什么往事悠悠
它不肯替我带走
早上8:30得到同事鲍峰老师因病不幸离世的消息,怎么也不肯相信那是真的。打电话向熟识他的同事求证,确认后内心无比伤痛。一个个性鲜明神采飞扬的老师,一个如此鲜活的生命,就在这寒假分别短短的几天里,竟然羽化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还有年迈的父母要他赡养(母亲患乳腺癌去年才做过手术),还有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女要他照顾,更有喜爱他的学生要他去教导啊!随又想起前些日子患白血病辞世的施慧琳老师——一个眉宇间总是写着几许哀婉的清秀女子,带着她未了的心愿撒手人寰。倍受病痛折磨的她虽抛却了人间的万般苦难,却留给了至亲至爱的家人和数千名师生家长们无尽的思念。脚下的路才开始啊,怎么就这样终结了呢?真真让我觉得这世事的无常。
昨晚照例和远方的母亲通电话,母亲不无感伤地向我叙述了几个我曾经熟悉的人的不幸遭际。我的大表嫂——大舅父的儿媳患乳腺癌,于年前不治身亡。说起大表嫂,我年幼时曾经和她有过接触,她那时是姑娘新嫁,脸红发黑,笑声朗朗,在婆婆们的眼里可是个标准的好媳妇。数年不再见面,听母亲说她现在也是儿孙满堂,生活富足。只可惜还没有和家人享受那天伦之乐,就被上帝给招了去了,真令人痛惜。母亲还说起一个我童年的朋友——长我一辈的玲姑,她的丈夫才过四十岁生日,在去年秋天遭遇车祸去世。对于玲姑,我印象中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伙伴的形象。现在她中年丧夫,不敢想像是怎样一个憔悴的光景。最令人痛心的是我的同学曾伟的遭遇,在一次车祸中,他失去了自己才十六岁的唯一的儿子。我曾几次试着要拨通他的号码,可又怕自己的安慰刺痛他的伤口。我想还是算了,让时光去抚慰他那颗受伤的心吧,彼时,他一定不想让别人去打扰。
伫立在江边,看到夕阳渐渐由桔黄变为橙红向下坠落,我知道它不会因为我的留恋我的叹息我的寒冷而驻足。它慢慢地最后化作一缕残红淹没在江水里。不知疲倦的江水依然护送着南来北往来行人和货物,它只是匆匆地和江堤一握即散,甚至都不曾看那个傻傻的等在江边的我一眼,更不用说能带来远方的亲人的问候了。我知道我是等不到什么的,想想也是,一株漂在长江边上的无根的浮萍,怎得饮黄河之水呢?
“千古是非无处问,夕阳西去水东流”有千般悲哀万般无奈又如何,此刻,我能做得只有在江边伫立,看斜辉脉脉,听江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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