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声响：“好像就是这个房子。”
问：“找谁？”
门帘一挑，进来一对男女。“哎哟，就是张局长么，我没有记错。”
老张看看对方，想起来了，男的姓王，是一位朋友的熟人，女的是他妻子。老张让进屋倒水，男的忙站起来拉住老张的手，塞过一包香烟，连声说不客气不客气。
老张与对方相交甚浅，凭印象感觉男的寡言实诚，女的强悍犀利。前几个月来过一次，好像是因为妻子在农村土地承包的事情。老张打了两个电话，介绍他们到别人那里去。今天见了，老张又想起了这事。
“事情咋样？”老张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希望啥事没有。
“是这，张局长。上次的事情法院已判了，咱赢了。现在涉及另一个案子，还要咱们出庭……”
“你说的是啥么。”妻子打断丈夫的话。“你就说咱这次来找张局长干啥就行了，不要说那么罗嗦。”
“好好，你说你说。”男的连连点头。
“是这，张局长。”女的接过话头，“这次官司要在统计局开个证明，没有熟人，人家不给开。”
“啥证明？”
女的详细介绍起了证明内容，老张心思却转到了一边：统计局长倒是熟悉，也能说上话，但如果人家摆上一些困难，或是办事不利索，那不是丢人了？再说和他们又是一般关系，值得花功夫、费心思去帮忙么？老张想到这儿，决定推辞。
待女的说完，老张尽量以同情的口气问：“统计局就是为群众服务的，为啥不开？”
“人家说公对公可以开，对私人不给开。咱在那儿又没有熟人。”
“我也没有熟人。”话一落音对方的脸色就变了，引得老张心中发软，连忙补充道：“局长倒是知道，但不熟，副局长连认识都不认识。现在人换得快，年轻人也多。”
“看能不能通过别人？”男的小心翼翼地建议。
老张就等这话，顺坡溜道：“局长和谁关系好？”老张故意挠挠头，“一半时还想不起来。是这，让我下来了解了解，看能不能通过别人做做工作。你把电话留下，有情况和你们联系。”
夫妻俩似乎看到了希望，赶快掏出本子写下电话号码，还说等法院事情结束了再好好坐坐。
他们走后，老张点支烟深吸一口，顺手将对方的纸条撂进了废纸篓。

2007/9/26